慈母十年祭
胡泉敬拜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到了,端午的第二天就是母亲的祭日。母亲活到九十四岁,是2005年去世的,转眼间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年了。可我们还一直怀念她。
图1 1958年全家合影
(前排从左至右是母亲、胡锐、外婆、胡泉和父亲,后排是宏一和顺根)
母亲身世凄凉,一生坎珂,三岁丧父,上面还有一位与她相依为命的我们的外婆。从小寄人蓠下,生活窘迫。生活不相信眼泪,只有自立自强学会生存。在最困难的日子里,有不少好心人给她们以帮助,当年寄居在老娘家的这对母女受尽冷眼,屋漏偏遭连阴雨,这寄居的老屋又逢火灾,这娘儿俩连最后的栖息地也没有了,外婆一夜之间突然双目失明,是好心人雪中送炭,介绍到当年的天主教堂由好心的神父用罕见的西药治好了外婆的眼睛,又是好心人介绍这娘儿俩到当年女权人士专为贫困妇女所设立的蚕桑学校,外婆养蚕缫丝,母亲在这儿学习了文化和生活技能。
图2 1959年合影
(前排从左至右是母亲、薛峰薛山兄弟及其大姑,后排是胡泉、宏一、胡锐和顺根)
在母亲二十岁时,带着我的外婆嫁给我的父亲,父亲是外乡人,身边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死了亲娘的六七岁的儿子。母亲刚一过门就当起了长嫂和后妈。同是天涯沦落人,母亲用爱温暖着这些苦命人的心。后来历经抗战内乱和各种运动,始终维持着家庭的和睦团结。而且与父亲一起供养我们兄妹四人读书成才。
图3 1983年我们陪母亲登上了九华山的天台,那是实现母亲朝拜九华的最大心愿
(从左至右依次是一明、母亲、徐健和胡泉)
我父亲中年又去世,当年我和弟弟分别是十五岁和十一岁,哥哥和姐姐在外地工作。母亲为了整个家庭的生计,更加辛劳节俭。当年我们一家老小的里外衣裳都是母亲亲手缝纫,母亲还开垦了一片菜地,在那计划经济困难年代,这片菜地可以使母亲“雪中送炭”救活了好多人。
图4 1984年杨伟、徐健和胡润与奶奶合影
在我六八年下放农村最困难的时候,是母亲自强不息的精神鼓舞着我,是她那深沉伟大的母爱温暖着我,当我在农村双抢最繁忙也是最热的时候,母亲顶着烈日步行二十多里地,送来了家中唯一一只养大的鸭子,用梅干菜烧熟,送到田间地头。正在劳作的我打开尚有余温的饭盒时,望着母亲满头的汗水,我的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母亲对我们每个子女的爱从来不在语言上表达出来,她都是默默的把我们最需要的送上。姐姐从十八岁上北京邮电大学读书以后在西安工作,姐夫家里条件不好父母都没有工作,要她们赡养,在那些困难的日子里,是母亲每年源源不断的把家中最好的东西寄给她们,有炒米,芝蔴粉,芝蔴油,咸鱼,咸肉等,要知道那是计划经济物资馈乏的年代。
图5 2002年陪同母亲就餐迎江寺
(从左至右依次是一明、胡泉、尚朴表姐、母亲、荣美和胡润)
母亲心地善良,艰难生存环境造就了她宽厚待人的优良品格。母亲的表妹从小身体娇弱,可是她嫁了一个地主家,丈夫在土改时死了,在那种讲成份和计划经济的年代,人们唯恐避之不及,而我们的这位表姨每年要在我们家住上半年以上。还有母亲小时的玩伴,由于受不了媳妇的虐待也经常上我们家避难。更有文革期间由于派性武斗,许多过去的老邻居和亲朋好友躲进我家,母亲义无反顾的接纳了她们,这是何等宽容的胸怀!
母亲的坚强和善良始终贯穿她的一生,也深深的影响着我们。母亲虽然远离了我们,慈母的恩情永远回忆不完,诉说不尽。今逢她的祭日,我们愈加想念她,愿母亲在天堂上幸福安祥!
慈母十年祭
音容笑貌存心底。
人生百年如一梦,
留得清香世代忆。
尔今人间换新衣,
子孙顺达万事吉。
仙鹤迎母遊极乐,
一缕心烟飘天际!
宏一、顺根敬叩
2015年6月20日于福州
图6 母亲长眠之墓地
终生辛劳,厚德留芳,端仪千古,仰懿永在。
2015年6月21日于安庆